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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你放在荆棘床上

【森中】圣物失窃手记<A>

*双黑无箭头,只有永恒的我流森中


逼仄昏暗的咖啡馆里,两名少年在方桌旁相对而坐。小得可怜的桌子令彼此的膝盖都快要撞到一起,但囊中羞涩的二人只点了价格最低廉的咖啡,因而桌面居然还算宽敞。

“圣物失窃…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

中也双手扶着桌面,微微撑起身探向前方。灰蓝色的眼眸此刻映出旧报纸上头版醒目的内容:Mafia教会圣物失窃!教皇出价十万酬金悬赏——他刚读完标题,报纸就被对方收了回去,几下折成小块揣进怀中。

“我还没看完!”被迫中断的阅读令人不爽,而出现在报纸后面那张微笑的脸则更甚。

“中也这种笨蛋只要消化掉标题就足够了~”少年有意要惹中也生气似的,抬手在揣了报纸的胸前拍了两下。

“太宰……”咬牙切齿地念着对方的名字,中也不自觉攥起了拳,而随着他的动作,方桌上的咖啡杯、有裂纹的方糖罐、甚至塑料假花都开始打颤,他手边的银匙几乎要跳到空中。

餐具弹跳的声音惊扰了其他客人,一道道略带着谴责的视线纷纷向他们投来。太宰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。

“中也,停下——”他有些紧张地去抓中也的手腕。这个季节,中也总是将衬衫衣袖挽到手肘处,露出的光洁皮肤隐隐泛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光芒。

“……”赶在他碰触到自己之前,少年先一步从飘渺中惊醒,猛地在手背上一掐,“痛……!”

疼痛的刺激令光芒顿时消散在浑浊的空气中。太宰明显松了一口气,而中也则撑着额头、紧紧皱着眉。

过了好一会儿,中也用极轻的声音低喃道:
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太宰像失去了调侃的兴致似的,又或许是被方才发生的事情惊到了,只是垂眸望着一口未动的咖啡,低声说道:“不要紧的,中也,我很快就能带你去找【那·位·医·生】了。相信我吧,他一定知道把你从这种力量里拯救出来的办法。”

少年们的目光慢慢交织在一起。

“但是——”太宰再度重复了这些日子以来、他在中也耳边叨念了无数次的那句话,“我们得先拿到悬赏的十万酬金才行。”


如今这世道,从面包的价格开始,一切都在失控。但对于中也来说,比物价更快地拖着他滑向深渊的,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觉醒的某种“能力”。尽管这能力使他逐渐掌握了操纵周围物体的方法,或多或少给日常生活带来了些许便利,但这点便利显然远远抵不过被视作异端、排挤到边缘的痛苦。

终于有一天,他被曾经的同伴们用石块和泥巴驱逐出了栖身之处。以他如今的力量,要想击溃对方轻而易举,但他从那群少年的眼睛里读出了恐惧和排斥,他们那仿佛瞪着蜘蛛和毒蛇的眼神已经击败他了。

他身心俱疲地坐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,在斑驳的日光里睡着了。

朦胧之中,有人用力摇晃他的肩膀。

“……中也,中也!”

骤然明亮的视野内,映出一名黑衣少年的身影。蓬松的黑发间缠着绷带,肤色是极少见光的白皙,茶褐色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。

“你是谁?”

少年愣了片刻,随后夸张地叹了一声。

“中也你…已经蠢到连我都记不得啦!”


少年名叫太宰治,在从前的市民们流离失所前,两人是见面就要打闹的邻居。这些年来,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,孤身一人回到这座城市,并在命运的安排下与中也重逢了。

事实上,中也对于太宰的一切都毫无印象,或者说“失忆”了。他的记忆很奇怪地从半途——被相依为命的少男少女们“捡回去”——开始。太宰说,失忆是强刺激的结果,他回到家中就看到中也整个人被暗红色的光芒吞噬着,脸上、手臂上生出来自地狱般的图纹。

“那一片房子都被你炸光了,你根本想象不到我追在你身后跑了多久。”太宰撇撇嘴,“拜你所赐,好多人都没有家了。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还活着,命运真是不公呢。往后拜托你乖乖地当我的狗,否则整座城市都容不下我们俩。”

中也自然不愿见到如太宰描述的一般、一次又一次地被驱逐的情景。他没有天真到妄想拥有太多东西,但至少想要一个能让自己安心停下来的地方。都是这“力量”的错,如果有什么办法让它消失…

某天,太宰兴奋地冲进门来,说是听闻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漂洋过海而来,已经治好了许多人的疑难杂症,他觉得医生一定也能治好中也。

……只要他们能攒出足够的治疗费用。

因此,报纸上那则十万赏金的重磅新闻就成了两人目前的希望。


行走在全然陌生的街道上,不时有一辆辆马车匆匆驶过,四周顿时尘土飞扬,呛得少年们连连咳嗽。

“啊~就这样寻找圣物,简直是大海捞针。”太宰率先抱怨起来,站在原地不肯迈步。

中也无奈地停下来:“我说,为什么我们非要到隔壁的城市来啊。”

“因为医生在这里啊。”对方极迅速地作答。

“但是不找到圣物也没办法看医生吧?”

“诶——!”太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,忽然笑着拍了拍手,“也对哦!”

这可怕的顿悟感令中也感到从内而外的窒息:“……什么‘也对哦’!你这家伙难道才意识到这件事吗!”

然而太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,大踏步地往前迈去:“快走吧中也!反正都已经到这里了,我们直接去找医生吧!”

“哈啊?等等……”

长途跋涉后,风尘仆仆的两人就这样开启了逢人便问“请问您知道外地来的神奇医生住在哪里吗”的尴尬故事,尽管太宰形容那位医生有如救世主一般,但路人全都以看怪物的目光打量着他们,然后紧绷着脸拼命摇头。
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
眼看着太阳渐渐西沉,两人都有些气馁。也许那位医生根本没那么厉害,太宰的话本来就只能相信三分。中也悄悄瞄了坐在路边发呆的太宰,心情复杂地想,虽然自己记得他的时间不长,并且多数时间都在斗嘴,但对方毕竟也是为了自己尽心尽力。太宰离开自己可以过得很好的,会被排挤的从头到尾只是中也而已……不要再牵连他了,医生也好酬金也好都是自己该烦恼的事,所以——

“太宰。”我们就此分开吧,我不想看到别人被我连累了。

话还未出口,太宰忽然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。

“我们最后再去找个人问问吧!然后就去吃饭~这里有没有蟹肉罐头卖呢……”

不等中也阻拦,他就冲向了迎面走来的路人。

快要消失在天边的夕阳红彤彤的。残照之中,仿佛奇迹发生一般,路人停住脚步,认真地对太宰说着什么,随后太宰激动地朝自己拼命招手,他的口型在说——

找到了。


路人是个苍白瘦小的少年,比太宰和中也还要小上两三岁的样子。他的长相十分清秀,大大的眼睛黑得有如夜色,嗓音却很低。加之穿了一件款式古朴的黑大衣,偶尔低咳几声的少年看上去便有些神秘和疏离感。但太宰向他打听医生的事,他却很热情地告诉了太宰。

“您说的应该是森鸥外医生。”少年走在前面领路,“在下刚好要到森医生那里去。森医生的医术非常高明,但收费并不高,因此城里的医生联合起来污蔑他,说他是会依靠邪恶仪式来治病的异端。”

难怪好多人都是那样的态度……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,但一时也说不上来。

“十万么?森医生绝对不会收那么高的费用,他甚至常常免费给孩子们治病。但如果疾病很罕见,也许你们需要采购特殊的药材。”

瘦小的少年领着两人在城中东拐西拐,甚至还穿过一条狭窄的暗巷,中也都快要怀疑起这位“好心路人”是不是意欲劫财(虽然他们的口袋里只有几个硬币)时,少年终于停住了脚步。

“我们到了。”瘦削的食指向一幢不起眼的房子指去。那房子坐落于近郊之处,旁边是荒芜的旧墓园,墓园后方还有座废弃的教堂。这是个信仰自由而混乱的时代,千百种教派相互竞争、压轧,教堂内可能祭祀着净化灵魂的善神,也可能是利用腐尸施展邪恶仪式的魔鬼。出于对死亡本能的逃避和厌恶,很少有人会选择住在墓园旁边,能够不介意这种事的果然只有医生啊…

少年们走上屋前的台阶,正要敲门,只听门扇发出沉重的响声、向内打开了。

一个高高瘦瘦、向后梳着半长黑发的男人面色疲惫地探出头来,下巴上残留着未刮净的胡茬。

“我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。”男人抓抓头发,抬起的手臂罩在一件白大褂中,“这两位是…芥川君的朋友们?”

这位想必就是森鸥外医生了。

“打扰了,森医生。”芥川仰着头和森鸥外打招呼,他们看上去已经认识一段时间了,“在下是在复诊的路上遇到他们,他们…说是慕名而来、想见某位来自外地的神医。”

森鸥外弯起眉眼笑了:“我可不是神医哦,不过是恰好救治了一些可怜人。请进,但愿我能帮上你们的忙。”

<待续>








虽然剧情沙雕得估计大家都猜出来了,但tag还是坚持不懈地剧透了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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