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森中&爱中】中原中也的醋海逃生
最先发现中也“不太对劲”的当然是心思细腻又担任着直属上司的尾崎红叶。
自家可爱的下属最近似乎有点闷闷不乐。这对于性格明朗的中也来说，实在太奇怪了。
“中也，你怎么啦？”
趁着组内会议的休息间隙，她本着关爱下属的原则向中也发问。
中也的答复令人震惊。
“…大姐，首领和爱丽丝小姐…似乎关系非常好的样子。”
会议中专注积极的青涩少年，此时又流露出了少见的怅惘。
事实上，这并不是中也第一次向旁人说起自己的烦恼了。除非极正式的外出，森鸥外与爱丽丝几乎形影不离。从年龄上来看，说爱丽丝是女儿、侄女一类的也毫无违和感，但联系起森鸥外对她做的事情，总觉得超过了长辈对小孩子的亲近。
再加上曾经听说首领是个幼女控这种传言…所以是恋人吗？年龄差超过二十岁的恋人？
——就算如此，在本身就游走于犯罪边缘、灰色地带的地下组织里，这种恋情也算不得惹眼的谈资…何况中也自己和森鸥外也存在着十八岁的年龄差。
说到底，中也的烦恼只是自己暗恋着的男人似乎心有所属罢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对此，尾崎红叶欲言又止，两人沉默良久之后，她抓住了中也的双肩摇晃着。
“中也，你还小，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”
当她看到中也眼里的光芒愈发黯淡下去，又下定决心似的补了一句：“…他们两个只是关系很好而已。”
“…是。”
（大姐的态度…果然那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什么的。大姐可能是还在把我当成小孩子、怕我被“大人的世界”玷污吧。）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中也加入组织的时间虽然不长，但已经以惊人的速度融入大家了，实在令人赞叹。”
成员们常去的酒吧里，和中也并排坐在吧台前的广津前辈说道。
中也心事重重地转着酒杯。杯中盛着的是低酒精度的浅蓝色液体——尾崎红叶三令五申，十八岁之前不许他由着性子畅饮烈酒。
“说起来…”话题不自觉地又拐向了首领，“爱丽丝小姐是首领的亲戚吗？”
广津抿了一口鸡尾酒，以老前辈的圆滑避开了疑问：“我初次见到现任首领时，爱丽丝小姐已经在他身边了。至于二人的关系，就不是身为下属该多言的事情了。”
（长久稳定、不容他人置喙的关系吗…连广津先生都避而不谈…唉。）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首领和爱丽丝小姐今天也一起出门逛街了，感情真好。”
任务结束后，中也“不经意”地抛出这么一句话，试图撬开搭档的嘴。
太宰这家伙聪明反被聪明误，难得地上钩了，附和着大声感叹：“是啊是啊，简直好到像是老夫老妻，不，像是灵魂伴侣、肚子里的寄生虫、必不可少的身体一部分那样！”
“…………是这样吗？那么要好？”中也惊讶地看了太宰一眼，自己都说不出是希望对方闭嘴还是再多说些什么。
“对呀——只要是爱丽丝的要求，森先生都无条件地让步，能让他笑容满面、又是买衣服又是喂蛋糕的人只有爱丽丝了吧。”
回去的路上，太宰异常兴奋地又讲了一堆事情来证明那两人有多么互相需要、不可分离，而中也…全程面色凝重，似乎快要窒息了。
（…连太宰都为之眼睛放光的感情啊。）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爱丽丝小姐和首领认识很久了吗？”
陪着两人在甜品店享用下午茶时，中也私下问道。
“嗯，从林太郎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了。”小姑娘漫不经心地回答，手中的小叉子切着草莓蛋糕。蛋糕的香气甜腻地飘散出来，中也却觉得莫名苦涩。
（八岁就认识了啊。那真是很久了……诶？？？？）
他震惊地再次看了看爱丽丝。
“您真会开玩笑。”中也轻叹了一口气。
这时，一小块蛋糕被举到他眼前。
“中也！给你蛋糕！”
他摇摇头，用微笑回绝了：“谢谢，我…唔…”
蛋糕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嘴里。
“很甜的！”爱丽丝灿烂地笑了。
（率真活泼的爱丽丝小姐。不仅首领会喜欢她，连我也觉得她可爱。嫉妒这样可爱的女孩子，我真是个糟糕的人…）
森鸥外回到小桌前时，看到的便是中也撑着额头的沮丧模样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中也君在为什么事情而困扰呢？”
等候在洋装店的更衣室外，男人看似随意地问道。
“啊？我…没有困扰。”中也一下子从他身边弹开，这样过激的反应反而坐实了对方的猜测。
“是吗。”并未刨根问底地追问，森鸥外只是淡淡笑着。然而在他的注视下，中也却感到了小孩子做坏事被大人看穿一般的窘迫。
“我在想，爱丽丝小姐对您来说，是怎样的存在。”
“小爱丽丝她呀…”一提到爱丽丝，森鸥外的语气都愉快起来，“对我而言非常重要，就像我的手一样，我相信我和她直到死才会分开。中也君也觉得她超级可爱吧？是不是？”
这时，换好了新裙子的爱丽丝提着裙摆出现在两人面前。
“真是的，林太郎又说了什么欺负中也的话！”
“哪有，我们刚才可是聊天聊得非常愉快呢！”
然而小姑娘一脸的质疑。
“那为什么中也看上去快要哭了的样子？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从各路人马那里确认了森鸥外和爱丽丝的真挚爱情之后，中也正式陷入了爱情受挫的地狱。好在忙碌的工作——协助安排赏樱行程——暂且占据了他的大部分精力，等他再度想起那折磨自己的秘密，已经是赏樱当日了。
“中也君，过来坐吧。”看着中也在樱花树间忙来忙去，森鸥外很热切地朝他挥手。
“是，首领。”
春风里，粉白的樱花如云霞般微微流动。偶尔几片花瓣飘下，轻落在彼此肩头。
（真好啊。我也想成为首领肩膀上的那片樱花…）
中也一边小口喝着清酒，一边如是想着，全然不知自己的脸颊也慢慢染上了樱花的颜色。
“今天也拍了好多可爱的照片哟。”樱树下的森鸥外摆弄着手里的相机，高兴地感叹着。
不远处淡粉色的樱云之中，隐约见到换了新裙子的爱丽丝。
这就仿佛是首领与自己独享的时间一般。
无视了旁边的红叶、广津、太宰等人，微醺的中也以灼热的目光望着森鸥外。
“首领。”
热烫的情绪涌上心来，酒精带来的兴奋感更是推波助澜。
“怎么啦？”森鸥外抬起头，看见中也在旁人惊诧的视线里面红耳赤地凑到自己身边。
他的头发上沾了花瓣。
“我对您…”再次做了心理建设、像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一样，中也攥着拳吐露心声。
就在他迟疑着要说“喜欢”还是“爱”时，森鸥外忽然抚上了他的头发。可惜不等中也感受手掌的触感，对方已经收手，指尖则躺着一瓣粉嫩的樱花。
“中也君，花瓣掉在头发上了哦。”
中也望着那片花瓣，刚才漫溢的勇气和冲动忽然被抽走了。
“啊…谢谢。”
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被或担忧或失望的目光包围着，不免开始后怕，如果首领被当众告白，还是被一个刚加入不久的男孩子…太糟糕了。
而且，对方明摆着已经有两情相悦的人选了，自己的感情必须要带到坟墓里去才行。
中也坐在飘落的花瓣中出神，连爱丽丝出现在面前都没有留意到。
“中也——”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外而来，中也如梦初醒般回过神，只见到小姑娘披散着一头金灿灿的长发，出门时束着的粉红色蝴蝶结不见了。
“爱丽丝小姐？”
爱丽丝扯扯他的衣袖。
“中也，我的蝴蝶结刮到树上了。”
“小爱丽丝，我去帮你拿回来…”
森鸥外立刻毛遂自荐，然而被小姑娘一眼瞪了回去。
“不要！我要中也。”
被任性的小公主指名，中也不禁微笑着站起来。
“好的，我这就去。”
穿行于樱花林间，众人的身影渐渐被交错的花枝遮挡住、看不见了。
中也仰头寻找着蝴蝶结的影子。但与樱花相近的颜色无疑加大了难度，他因而放慢了脚步，仔细地查看着每一根树枝。
“中也。”
两人沉默地寻找了一会儿之后，他听见爱丽丝说道，“林太郎其实很喜欢你的，所以中也不要不开心了。”
“……”
中也低头看着爱丽丝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句话。自己的心情有那么明显吗？被小姑娘认真地注视着，他忽然有一种被森鸥外盯住、看穿心思的错觉。
“是真的啦，仅次于喜欢我吧，毕竟大家都是最喜欢自己了。”
（爱丽丝小姐…被您这样说着，简直就是小人鱼一样的心情了…）
面对着一脸状况外的中也，爱丽丝试着引导他的思路。
“中也有好奇过吗？林太郎的异能什么的。”
身为首领所拥有的异能，绝非随便显露人前或据实告知的东西，虽然忽然提起这件事令中也颇感迷茫，但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。尤其发觉自己悄悄恋慕着首领之后，更是渴望了解更多一点关于他的事情。
“我不知道，但既然是首领，一定有着相当强大的异能吧。”在这个存在着异能的世界里，从直观地操纵物体到悄无声息地进行精神控制，甚至连人间失格那样犯规的能力也是存在的。在对方不出手的情况下得知其能力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爱丽丝轻盈地在盛放的樱花间转了个圈，仰起可爱的笑脸：“林太郎的异能，按说是不能直接告诉中也的啦。不过我都已经暗示到这里了，中也应该猜到了吧？”
中也的眼神因思考而深邃起来。虽然平常不见端倪，更是从未目睹森鸥外出手的场合，但从围绕着爱丽丝的只言片语间…
灵光一闪。
“原来是这样！首领的异能果然与众不同。”
他在爱丽丝期待的注视下，将一直以来留意到的信息迅速串联起来，轻声说出了他的判断。
“是能够改变别人年龄的能力？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哎？”
难道不是吗，爱丽丝小姐怎么看也不可能超过十二岁吧。可如果能够认识八岁时的首领，她至少也要在二十五岁以上才对。中也宁可相信听起来不可思议的年龄操作，也不敢想象首领能够自由穿越时空。
他快步追在突然变得气冲冲的爱丽丝身后，无辜地想着。
赏花行程结束后，众人又驱车来到郊区的别墅旅馆。因为森鸥外说了“假日就要有假日的样子”，所以特别追加了修学旅行般的团建环节。
中也倒没妄想过能和森鸥外同住，但他居然被和太宰分到同一间房间，这是存心不让他在爱情枯萎之后睡个治愈的好觉吗。
那家伙…哪里都让人觉得讨厌。不仅吵闹的时候惹人厌烦，就连异常安静地在房间另一端呼吸也…
当他看到太宰连鞋都没脱、穿着外套钻进被子时，更是忍不住叫道：“喂！给我换了睡衣再到床上去啊！”
“中也呜噜呜噜地说了什么吗？听不清呢。”对方可不管他的心情，懒懒地回了一句就用被子蒙住了头。
穿着睡衣的中也愤愤地对着空气挥出一拳。
今天也是从早忙到晚、兼之信息量爆炸的一天，被柔软的被褥包裹着，身心很快放松下来，陷入浅眠。
这个梦是木材焦糊味道的。
温度也很高，还伴有燃烧时的声音。
忽然，一阵浓烟扑来。
——不是梦，是别墅着火了。
“太宰！快点醒醒！”中也立刻呼唤平时看不顺眼的搭档，同时向太宰的床铺扑去。
床上空无一人，只有压出褶皱的被褥。
那个混蛋…难怪他穿着衣服睡觉，该不会是突发奇想要让所有人陪他自杀吧！
顾不得深究对方的心思，甚至无暇顾及自己的安危，当务之急是确认那个人的安全——
中也仰望着房间的天花板。正上方就是森鸥外的房间。
电梯无法使用，爬紧急通道的楼梯吗？
“…那样太慢了。”
与少年的声音同时响起的，是天花板瞬间被重拳击穿的轰鸣。
中也踩着不断落下的碎屑，灵巧地跃入楼上那间同样燃着火光的房间。
他扯着衣襟捂住口鼻，四下寻找男人的身影，但一无所获，床铺甚至没有睡过的痕迹。当他踹开通向阳台的门，突然发现有许多人正站在别墅外的院子里，最前面的就是森鸥外。
您真是吓死人了…
中也跃过阳台的围栏，跳出了浓烟烈火的包围圈。
“这次的防火演习非常成功。”森鸥外说。他和太宰都一丝不苟地穿着全套衣物，显而易见是演习的知情人士。剩下的人就各有千秋了，有的只穿着短裤、局促地躲在人群后方。套着睡衣的中也已经算是衣着整齐了。
“首领！您没事吧？”半跪在地的中也恨不得用目光将男人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确认无恙。
森鸥外微微颔首。
“再不站起来的话，中也君的领口就要被我看光了。”
中也捂住大敞着的睡衣衣领，看到消防车鸣叫着赶来，开始扑灭火势。
“您和爱丽丝小姐没事真是太好了。”中也说着，习惯性地向森鸥外身边看去。但爱丽丝却不在那里。
“首领，爱丽丝小姐她…”迎上森鸥外错愕的目光，可怕的设想猛地钻进脑子，中也不顾身后的呼喊声，再度冲向那片火海。
火光冲天。未等接近那幢熊熊燃烧的建筑，滚烫的热浪已经向来者示威了。
“爱丽丝小姐！”焦急地呼唤着爱丽丝，中也就要冲进别墅。就在这关头，手臂忽然被人抓住了。
“放开我…！”他用力挣开对方，然而那人的力气极大，不仅无法挣脱，甚至将他拖拽着离开危险区域。
“中也，我就在这里呀。”拖着他的人说话了，是爱丽丝的声音。
借着明亮的火光，中也看到身后站着与平时不大相同的爱丽丝。
依然是洛丽塔装扮的小姑娘，但周身却亮起幽幽的淡紫色光芒。
确认中也不会再冒险进入火海，她松开了手，那光芒也消失了。
“中也，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吗？”
与首领相识甚久、彼此心灵相通、难舍难分、旁人无法多言、甚至被形容为“像自己的手”一样的存在…
中也不由得为自己的迟钝而发笑了。如果污浊有实体，自己一定也会这样形容它吧。
“当然了，爱丽丝小姐。”
他吻了小姑娘的手背，牵着她走回人群。
“别墅的所有人早就想要重新装修一番，只是苦于资金不足，这回征用别墅作为演习基地，对他来说可是求之不得。不过中也君居然做出那样危险的举动，连我都被吓到了。”
集体转移到预定的另一家酒店时，森鸥外与中也闲谈着。
裹着森鸥外的外衣，中也尴尬地扭过头去，随后瞥见了车座上的相机。
每天给自己的异能拍照、和她交谈、为她换裙子、带她逛街…这样的首领，内心是否存在着不为人知的孤独呢。
中也的心脏变得又暖又痛起来。
因为幼稚的嫉妒而给您添了麻烦的我，今后是否可以和爱丽丝小姐一起陪伴着您呢。不仅是用异能的力量守护横滨，也想成为您可以寄托感情的人。
中也不知道的是，相机里除了爱丽丝，还有许多他穿梭于樱花林中、活力满满地忙碌着的——森鸥外所说的“可爱的照片”。
林太郎真是不坦诚。
<end·阅读感谢>
